宪兵队的文职人员和家属奉命要提前转移到武汉,刘织云却不愿意离开上海;现在上海在打仗,这样乱,也不知道黄麒麟的情况,她怎么能离开他呢?
林秀平再三给她做思想工作也未果;刘织云也通过秦春雨问过了组织,党组织回复:鉴于目前工作重心的转移。刘织云同志留上海以后进行抗日工作、在工厂开展党的工作是可行的;林秀平同志保护好地下党员的身份,继续为国民政府做事也是必要的。
林秀平无奈。只好放下了刘织云离开了。
做为武官的胡令行忙得不可开交,也向罗曼建议让她回山东老家一段时间,待上海这边平静了,到时他再接她回来。
罗曼却不同意。胡令行事务太多。再说租界里也安全,就由着罗曼了。
罗曼的胆子很大。在黄麒麟“事发”后不久,就偷偷在公话亭给“郭大队”打电话,询问黄麒麟的情况;郭显声只说“他被南京上级部分抽走了,没有消息”,搪塞罗曼;谁知到了后面就真的没有了消息。
罗曼怅然所失,常想起和黄麒麟在一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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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国联九签字公约国的会议再过几天就要召开,蒋介石又为自己下达的撤退令感到后悔。
这次国联会议,是在中国政府强烈要求下,经美、英、法的支持才决定召开的,专为讨论中日上海战争的问题。现在情况下,以撤退失败的面目去和日本一同参加这个会议,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滋味?会带来怎样的不良后果?
蒋介石想到这些。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仰天轻叹一声。东三省的事情国联来调停,结果有国联代表私下埋怨国民政府——我们是来调停战争的,结果没想到你们这比兔子还快的速度,就丢掉了这么大一块儿地方,造成了日本即得利益的事实;都没有战争了。叫我们还怎么调停?
蒋介石坐不住了,亲赴上海前线,召开军事会议。会上他阐明了利害,对面前的这些各集团军司令长官们道:“你们能不能再替我坚守十天?七天也好!”
会后就紧急下达了撤消令,撤消了刚刚发布的撤退令。
蒋介石的朝令夕改,给那些军队造成了混乱。有些军队撤出后已经收拾好了行囊。闻新令又掉头重返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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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东方黎明的第一缕曙光从东方微亮起,黄麒麟便睁开了眼睛。
他换了个姿势,将手垫在头下的包上,曲起双腿仰面朝天。
战场上的事情也很简单,不用考虑早上起来洗脸刷牙的事情。
东方已露出了晨曦,天上的星星却还清晰可见,是很有意思的场景。
他想到,今天可能是自己和手下这些队员们活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天。脑海里却不由地浮现出一个人的模样来——虽然她的心已不属于自己了,可自己为什么却总难以忘怀她?
是啊,毕竟她是自己最爱的一个人。
现在不去想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了,黄麒麟的脑海里都浮想着和那个人在一起美好的点点滴滴」」」」」」他的嘴角不由地浮现出微笑来。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哎呀,自己和织云的那张合影还在给丁燕语的军装里——他无论何时,衣袋里总装着那张照片;连到南京关禁闭、后来到延安去也都是一样。
看来是不能和织云死在“一起”了。
正当黄麒麟做好了今日捐躯沙场的思想准备时,却听到由西面传来乱哄哄的吵闹声,中央军的士兵和别动队的队员们都爬了起来——原来是撤回的一路军队又返回增援来了。
那些年轻的别动队员们一阵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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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的坦克、装甲车到九点钟也没出现,好象还撤远了一些,看都看不见了。
然而日军的飞机出现了、大炮的炮弹也从天而降」」」」」」
整整大半个上午。中国军队的阵地上都处于这种挨着狂轰滥炸却又无力还手的局面。
趴在地上的黄麒麟抬起了头来,抖了抖头发上的灰土;他现在明白了为何人数占倍于优势的国军,为什么打不过日军了。这是一种多么无可奈何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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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战场上,中国军队前前后后如今已经投入了6多万军队了。日军陆续所投参战兵力近2万。
现在东北军也奉命开赴战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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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5日,从日本本土增援的第十军赶到了上海。以金山卫为登陆场,开始了登陆进攻。
这一次日军的增援规模相当大。第十军下辖3个师团、8余人。
蒋介石虽有戴笠给提供的金山卫一带海防勘察图,但这时候哪里来得及修筑工事;被日军登陆成功。
日本第十军中也有一个“另类”。被称为“久留米师团”。这个师团大部分由日本军方收留国内的孤儿组成,从小接受军国主义思想、严格训练。武士道精神极浓,为日本最精锐的部队之一。
如果说之前的罗店争夺战区域是一个“血肉磨坊”,那么现在的上海战场就是一部“绞肉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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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日本第十军在杭州湾金山卫登陆的这一天,日本方面向中国政府提出的七项条件,也经陶曼斯之手秘密地交到了蒋介石的手中。
这七项条件为:1、承认满洲国,内蒙.独立;
2、扩大《何梅协议》,划华北为不驻兵区域;
3、扩大《淞沪协定》,上海由国际共管;
4、中、日共同防共;
5、中、日经济合作,减低日货进华关税;
6、根绝反日运动;
7、尊重外国人在华权利。
蒋介石首先请陶曼斯代为转达他对希特勒、德国政府的感谢。这份日本提出的条件协议,此刻在他眼里只有前3条,可这每一条都重如千钧压在他心上。他知道这3条里的每一条都不能答应,不然自己的形象就会一落千丈、民心尽失。
他说出了心里话,请陶曼斯代为转告日方:这样的条件太过严苛,如果接受了这些条件,国民政府必将垮台,共.产党的势力将会崛起、直至当政;这对日本也是不利的,因为共.产党是不会同日本谈判议和的。
陶曼斯向日本方面转达了蒋介石的意见。在日本看来,这就是我们的基本条件,现在我们正在杀得天翻地覆,好,你不同意,我们就打得你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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