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烫了吗？”李辰生皱着眉把水往自己手心里一淋，这水别说烫了，甚至还有点凉。
“哥，用冷水冲，她的伤疤不能用热水冲。”李涉川的声音冷不防地在背后响起，李辰生吓得手一抖，手中的淋浴头便猝不及防地浇了那小女孩一身，她立刻尖叫着爬出了淋浴间。
“操，你回来怎么都不吱一声儿啊？”李辰生刚开始骂骂咧咧，却忽然意识到了李涉川刚刚似乎说了——伤疤？
而李辰生也在这时才注意到，她龟裂的皮肤上有大块大块的烧伤伤疤，或新或旧，遍布在她小小的身躯上，但因为她身上实在是太过肮脏，很容易让人把沟满了污泥的伤疤给误认为是一块污渍，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
“你看到这玩意儿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啊，我刚刚在门口看到她的时候差点没直接厥过去。”李辰生眯了眯眼睛，“你难道一早就知道张无澜就在喂这种东西吗？”
见李涉川一时没有说话，李辰生便假叹了口气：“说是以后要跟我实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不是你吗？啧啧。”
李涉川似乎还是不太习惯直接向李辰生坦白，咬了咬下唇又换了个靠在门框上的姿势，才说道：“不算一早，你还记得于润泽那个案子的那场爆炸吗？商徵不是说过，我们俩是被一条狗给从窗户推出来的吗？”
“怎么扯到这个了？虽然我也不知道我们俩是怎么掉下来的，不过被狗给推下来，怎么听都像是扯淡吧？”
说话间，一直在他手底下淋着水的小女孩忽然又像是被打湿的直来一样甩起了身子，直接甩了李辰生一身水，这冰得跟冰碴子一样的水激得他都打了个寒颤，也让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面前的这个小女孩，身量非常的娇小，不论移动还是坐下、甚至是甩水的动作，都和狗一模一样。
“……你不会是想说？”李辰生还是不敢相信。
“那时候我被你护着所以没有晕过去，那时候我就看见了，从通风管道里爬出来了一个体态很像是狗的东西。”李涉川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就是她。”
“等会儿，这剧情的空间跨度也太大了吧。”李辰生一时间不禁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过载，“于润泽那栋楼离这里可不近啊，都隔了不知道多少条街了，她这副模样，怎么可能到得了那边去？”
李涉川笑了一声：“确实如此，这两栋楼之间现在是隔了不知道多少条街，但是明河市区内的下水道系统可都是用着同一套。”
李辰生一怔，却忽然回想起了他在浩浩家的那栋楼时，听见过那房东老太太说过，九曲社的原住民们都有在通风管道前贡上一盘饭菜的迷信习惯，说是供奉什么护宅童子，当时他还不小心踩翻了那个托盘，而那托盘上的碟子——
是空空如也。
他定定地看向了那正坐在地上拍着水的小女孩，还是仍然不敢相信自己所意识到的事实：
面前这个怪异的小女孩，能够在明河市的地下之中来去自如，甚至还能通过通风管道，去“拜访”每一位还记得她的九曲社的原住民，毫不客气地收下属于她的“贡品”。
每一个在祈求着自己家宅平安、而往通风管道前放上饭菜的人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帮谁饲养这样的“人”。
“如果我不问，你是不是不会告诉我了？就放她和张无澜继续这样下去？”李辰生虽然一直都很清楚李涉川其实究竟是个什么混账德行，但他还是忍不住感到愠怒。
“确实如此，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的事情来打扰我们两个。”李涉川的神情却依旧是那一副让人想打上一拳的云淡风轻，“但我今天回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情的，因为现在的情况有点特别。”
李辰生一怔，却见李涉川忽然拿出了自己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只见锁屏上，来自”混账小金毛”的消息，只显示了几个字：
张无澜不见了，你最好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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