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了一会儿，不那么想吃东西了，可是躺着又觉得腰酸背疼。
晚上，名悦进来的时候，他已经坐起来了，见了她便只是盯着她看，眼神有些茫然。灯光很柔，又柔又弱，照得整间病房都是惨白一片，也透着一种诡异的气息，让人感觉到悲凉。
名悦将带来的东西放在了椅子上，然后才说：“怎么起来了？你行动不方便，不知道叫人吗？”
“又不是植物人，干嘛一天到晚躺着？再躺下去还不得成僵尸啊。”慕北说。
他的头发短短的，像极了刚刚冒芽芽的小草，因为要做手术，所以剃掉了，另外他说话起来似乎挺吃力的，脸色也有些青，能说一句完整的话就已经不错了。名悦盯着他的脑袋看，他见她的目光有些奇怪，便伸手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
名悦的心情本来一点也不好，见他的这个动作，觉得很滑稽，忍不住笑了笑，说：“摸够了没有？别摸了，再摸还不就是那样。”其实见他这样子，她也想要伸手摸一下。
“我成秃子了，你就高兴。”他愣愣地说，现在手已经基本可以活动了，只不过，腿还是一动也不能动。
名悦见他的脸色青白，于是说：“不能说，就不要逞能，没人将你当哑巴。”
“慕太太，基本上，你老公的声带和神筋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并不在‘不能说’的范围之内。”他脸黑的说。对于她上面那一句话，显然是很介意。
名悦没有反驳他，指了指椅子上的东西说：“要不要吃一点东西？你好像很久都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了。”
慕北这才发现她待了一个保温的饭桶过来。“你才想起来，我还没有吃东西啊。”他有些欣喜，却又抱怨道。
名悦将粥和其他东西拿出来，说：“你太久没有吃东西了，现在又是这个样子，一声建议吃的清淡一些，就没敢给你做什么大鱼，只是熬了一些粥和汤过来。”她盛了一碗汤，用勺子舀了，细心地给他喂着，接着说，“爸妈说，暂时不过来了，看了你现在这个样子，他们心里难受，让你快点养好了，回去请罪。”
“你怎么不帮我说说话？”他皱了皱眉头说。
“我为什么要帮你说话？”名悦反问，“平时我占不到上风，你躺下了了，我还会让自己吃亏？”
“我哪次占了上风了？”他哪次不是气得自己生闷气？
“鬼知道，一点也不懂得谦让。”名悦嘟囔。
鸡汤在名悦的手里冒着热腾腾的气，似乎整个病房也因此温暖了许多。汤的味道也随着飘散着，一下子，似乎又把这整屋子的药水气味也盖了过去，只留下了一片清香。
吃了以后，名悦收拾着东西，忽然想起了什么，面色沉重了一些，她问：“医生说，你的腿暂时可能不方便……”
“我知道。”他打断了她的话，“正好我也想休息一段时间，公司的事情，暂时不想管。”他说不想管，是真的不想管。总是怕，一步下去，就会万劫不复。
“那你出门，可要不方便了。”名悦说，还不知道他会不会受不了，他是这样高傲的一个人。
“出门做什么？”慕北似乎一点也在意，他看了名悦一眼，不动声色地说。
名悦正要说些什么。他突然又说：“不是有你吗？早上晚上，你推我出去遛一圈，不就好了。有你陪着，比什么都好。”
“你当你是狗啊。”名悦一听到“遛”字，一下子就想到了狗，然后就想到了许树程的那条大狗，表情怪怪的。
“你看我像吗？”他听了，甩了甩手，只是一本正经地问道。名悦只是忍不住笑，他说的话，真是越来越低俗了。外界的那些人都看错他了。不过，她陪着他也好，那样他是不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调查车祸的事情了，不用查到姐姐身上了？她背地里，可以慢慢销毁那些证据。真的不希望他们闹起来。那时，她该怎么办。
名悦给他念了一段诗，他一点声音也没有，真像睡着了的样子，和一个孩子没有什么差别。她喃喃地说：“要不，我去学车吧。”因为她的这一句话，他的眼睛又睁开了，只是说：“学什么车啊，你不是有一个专用司机？”
名悦没有说话，她的眼神似乎又有些飘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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