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铭道：“你想说：出生无法选择，有些人是注定要过某种生活的？你二哥不是能选择？”
杨莫停道：“他死了。”
杨莫停二哥就是杨思觅的父亲，离开一个危险的家族，又进入了一个并不安全的社会。
“如果没有好结局，我宁愿不选择。”
谢铭道：“这因人而异，而且，你刚刚说了，你选择了不选择。”
“嗯？好吧，似乎是。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做什么都喜欢赢，就算是聊天。”
谢铭笑道：“尤其是聊天。”
陆昂也在和程锦聊天，但程锦忽略了他的声音，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手机上，手机被调成了静音，信号灯一闪，程锦便接起来：“怎样？”
“什么怎样？”陆昂问完后，才发现程锦是在接电话。
和程锦通话的是葛阅，程锦让他帮忙去“楚楚可爱”品牌的经营公司看一下某位熟人在不在那里——他把季灼的照片发给了葛阅。
葛阅道：“他不在这里。这公司占了两层楼，除了经理有单独的办公室外，其他人都是开放式办公，一目了然，藏不了人。”
“嗯，谢了。”
葛阅道：“我都冒险越权进入其他局的管辖区帮你了，你还不打算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程锦沉默了一会，然后道：“杨思觅有点事。”
葛阅并不惊讶：“他怎么了？”
“怎么说呢……”程锦叹气，“我也不清楚，但据他说都是我的错。”
“你们吵架了？”
程锦笑道：“没，只是他离家出走了。”
“……”葛阅第一反应是：以杨思觅的心理年龄，这还蛮正常的。
“我让人帮你一起找找？”
程锦道：“没这么简单，我估计这事有些麻烦。”
“多麻烦？”
程锦道：“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今天大家都去排队登诺亚方舟，我去不了，没空。”
麻烦到能要人命？杨思觅是能要人命。葛阅道：“我能帮上忙吗？”
程锦笑道：“继续上你的班吧，别来添乱。这事完了后请你吃饭。”
结束了和葛阅的通话，程锦看向驾驶座上的陆昂：“还有多久到工厂？”
陆昂道：“看路况。你还是想要他帮忙的吧，要不你怎么说得那么惊悚？——世界末日都说出来呢。”
程锦道：“不是惊悚。我做好了再见的准备，也做好了不能再见的准备。”
陆昂下结论道：“你是个悲观主义者。”
程锦道：“随你怎么说。”
陆昂道：“逃避问题就表明问题确实存在。”
“只要你不让车速降下来，你喜欢得出什么结论都行……”
半小时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楚楚可爱”工厂的环境不错，绿化做得挺好，安全设施也还行，至少有围墙，有保安室。
陆昂道：“很正常的一个地方。”
程锦开门下车：“我去保安室了解点情况。”
“等等，你手机亮了。”
程锦的手机还拿在手上，信号灯正闪个不停，来电是陌生号码，程锦接起来，谨慎地道：“你好？”
“程锦，听到我的声音有没有失望？”
程锦对陆昂比了个口型：“季灼。”
陆昂皱眉，联系科技局的技术员，让他们追踪这通来电，看能不能查到地理位置。
程锦对手机另一头道：“有一点。”
“因为我不是杨思觅？”
程锦道：“季灼，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东西很多，你应该问我现在想要什么。不过为了节约时间，还是我直接告诉你好了。我想知道是不是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会选择杨思觅？”
程锦谨慎地道：“要看是什么事。”
“他听到了，他肯定很伤心，毕竟连我都有点伤心了。给你三秒时间，你选不选杨思觅？三，二……”
“我选他。”程锦喊道，“听清楚：我选杨思觅！”
“哈哈哈哈……”季灼笑得很开怀，“好答案。我喜欢这个答案。你将得到一份礼物。”
通话结束。时间不够，无法追踪到这通来电的地理位置。
陆昂道：“怎么回事？”
“我好像犯了一个错。”程锦看了几秒自己的手机，然后继续走向保安室。
这时，陆昂的手机响了，是同事来电。
程锦道：“开外音。”
陆昂不满地皱眉，但还是开了外音。
“陆主任，研究所发生了爆炸，原因还待调查。幸亏大部分工作人员在上午已经撤离，目前没人遇难，但有七人受伤，其中三人伤势较为严重。有一部分设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研究所现已全面封锁……”
陆昂冲回车上，开始发动汽车：“我得回去。”
程锦没有回答，陆昂又重复了一遍。
程锦点头，道：“这就是季灼送我的礼物。”
“研究所爆炸？”
程锦眼神发飘：“他问我选不选思觅，我选了。”
陆昂沉默，最终道：“要是能活捉他，我会让他很惨的。”
程锦的手机又亮了。
陆昂道：“外音。”
程锦同意。
“喜欢我的礼物吗？”手机中传出了季灼的声音，他欢欣雀跃得像个得到了一堆糖果奖励的小男孩。
程锦道：“杨思觅呢？”
“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选他？”
程锦啪地把手机合上。
陆昂一怔：“你挂了？”
程锦没理他。
陆昂大叫：“窝得天哪！你居然挂了一个疯子的电话！你不知道这多危险吗？！”
程锦的手机又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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